【帝弥雷特】Wild Heart 10-11(完)

summary:半兽国王×野生佣兵的美女与野兽童话au。

warning:年龄操作/一方兽化/剧情魔改,觉得逻辑圆不上的时候在心头默念三遍这是童话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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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艾黛尔贾特向后倾斜,如同风暴中被迫调整航向的雨燕,但仍是晚了一步。长枪尖端的寒光在她颊边一闪而过,擦下了一绺发丝和几点血珠为战利品。所幸帝弥托利在这一击中使出了全力,无法再调整进攻的方向,给了她退到危险距离之外的时间。

女皇喘着粗气,调整着呼吸。这样不计后果的攻击不是她熟知并精心练习过对抗技巧的布雷达德的枪艺,或许帝弥托利判定这是必中的一招,在当中倾注了自己全部怒火的缘故。

不,应该说他在这场交锋中从头至尾就没有留下过太多寰转的余地。

莽钝的战斗。艾黛尔贾特评价道,却又承认,这在擅长重武器的对手之间会形成意想不到的压制力。

“……本以为人在无尽的时间面前都会变得疏懒。”她以战斧借力,重新站直了身体。“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强。”

“来试试感受我的痛苦吗,艾黛尔贾特?”帝弥托利自嘲地笑了笑,枪尖缓缓调转,指向了她。“继续,还是交给你的走狗们?”

“我的走狗?”

艾黛尔贾特揩去脸上的血串,沿颧骨方向绽开一抹绯红,衬得她的神情诡丽而刺眼。“这是你的军队。传袭给他们军阶和头衔的父辈,曾经都是狮子旗的拱卫者。”

“冠以‘曾经’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一百年,那是足足三代人的繁衍生息……你以为我被抛弃在这遗忘之地,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吗?”

“我并非为激怒你而来,也不是会从中获得乐趣之人……”

“呵——”帝弥托利的笑声打断了她。“我厌倦你残酷的游戏和谎言了,艾黛尔贾特。”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谎言吗?”

女皇也笑了起来。

“是伪善和愚慈——它们让世人变得麻木不堪,包括你我。我愿意为此付出血的代价,花费如此之长的时间,去帮助他们正视万事万物的真相,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我不想浪费时间与你争论经世之道,但,没错,对圣赛罗司教的讨伐更加启发了我——没有比信仰更加根深蒂固和无可救药的东西了。动乱的根源尚存一息,世间便无秩序可言。”

“在背叛我的军队面前杀了我,就能带给你理想的治世吗?”

“当你倒在我的刃下,我才能证明一切。”

“无可救药的是你。你想让世人做见证者,可他们只会记住。葬身豺狼之口的狮子还是狮子,卑劣者永远是卑劣者。”

艾黛尔贾特微微低下了头,近乎忏悔一般。当她再次抬起时,眼中却闪动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也许你是对的……但你究竟是狮子,还是异形的怪物罢了?”

“你说——”

帝弥托利愣了几秒,忽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骨骼深处被拉扯和撕裂的剧痛让他难以站立。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直到撞上干涸的喷泉池边的雕像,手心里抓不紧的枪身往下打滑。他透过额上涔涔滴落的冷汗望向天空,云层不知不觉间已变得稀薄。

“有月光的晚上总是这么动人。”夜风拂动着艾黛尔贾特的裙摆和叹息。“别浪费这样的好时光,帮我回想起来,你如今的样貌有多么惊人吧。”

帝弥托利咬紧了牙关,却也还能听见齿根的颤抖。眼看着不堪遮蔽秘密的云幕散去,而剥露禁忌的月光一寸寸侵吞着人间的领土,正是百年前同样的夜晚,旧有的秩序土崩瓦解,蠢动的暗影倾巢而出。菲尔蒂亚和她最后的守护者在这不祥的光明里颤抖着,怒吼着。

他的身形在扭曲中变异,唾液从尖利的齿缝间滴落。动荡与不安在女皇的军队如瘟疫般扩散,无人敢上前,唯有弓箭和魔道的闪光纷纷指向了在他们眼中为非人存在的目标。

“看好了,这就是旧朝的王者——不,他早已不配被称为王!”艾黛尔贾特的目光冷如冰霜。“不用犹豫,不用心慈手软,将他的痛苦终结于此,也将我们的恐惧埋葬于此!”

她高抬起手,最后的裁决将从唇间发出之际,远方帕伽索斯的清锐鸣叫淹没了她的命令。

女皇仰头看去,未等空中的敌人现身,一道悠长的破空之声后,三枚银箭已威示般地落在面前的土地上,直指天空的尾羽尚在微微震颤。几息之后,随着闷雷般的马蹄的鼓噪和大地的震动,黑甲黑马的骑兵自同样漆黑的夜色中长驰而至。“保护陛下。”金红发色的骑士斩钉截铁地命令道,枪尖上腾起了魔火的绿焰。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艾黛尔贾特反而平静下来。她看向了眼前的敌人。

不知何时起,半兽的挣扎和咆哮停息了。月色所吻之处没有再继续夺走他的风采和神智,与之相反,漆黑的甲胄如同镀上那光芒一般绽放出银白胜雪的光辉,披风上干枯的兽皮变得鲜明丰盈,银线所织的雄狮也再度簇新发亮。如果帝弥托利没有只顾低头紧盯自己的手,会和其他人一样注意到自己的变化——或许他早已注意到了。

因为那双望向女皇的明亮双眼中,除却滔天的愤怒和悲伤,没有丝毫的解脱与喜悦。

“艾黛尔贾特……”他用嘶哑的声音呼唤着这个名字。“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一切——”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唯一的对手,忘记进退有度,更无谈攻守兼备,仅仅是被刻骨的绝望所驱使。恨意如坠落于柴薪之上的火种,点燃了从长眠中苏醒的菲尔蒂亚对命运的复仇。各处涌现的援军令场面混乱不堪,女皇的骑兵们重整队形分流迎击,还未与严阵以待的骑士团接战,已有数人无声无息地倒在鬼魅般出没的蓝衣剑士的刃下,光箭与火球交替掩护着他从容抽身。

刹那间,黑鹫旗散落四处,枯木着火时冲天而起的火光也不及阿莱德巴尔的光辉耀眼。掌控这不祥之光的雄狮毫发无伤,吼声却痛苦如同万剑穿身。在金石相接震耳欲聋的碰撞后,女皇的利斧镗锒落地,她手握贯穿腹部的枪身,怅然地微笑着。“我早就知道……会为不应有的仁慈付出代价。哪怕是,一瞬间……”

她在迟来的光明中闭上了眼睛。菲尔蒂亚的长夜结束在日出这一刻。


*

女皇的殒命让整个国家一时间烽烟四起,渴望复兴的人民起义倒戈,忠于皇室的军队负隅顽抗,但群龙无首的弗雷斯贝尔古在势不可当的王国军队面前早已无抵抗资本,不到数日,就从世间隐去了踪迹和姓名。

当北风吹灭战火,卷起角楼上飘扬的狮子旗,王城的第一片雪花悄然降临在星辰节的某个午后。与此同时,杜笃在国王的房门上敲响了三次。

门后无人回应,他冒着犯上的风险推门而入。壁炉里的柴薪将要燃尽,还剩几星余烬般的火苗——这个冬天冷得异乎寻常,明明是初雪时节,气温对习惯了王国北部气候的他来说也难以忍受,而帝弥托利毫无察觉一样立在高处露台浸骨的寒风里望着远方。也许他的斗篷如看上去一般暖和,杜笃只能这样期望。

“他们说今天您没来得及用午餐。”他走上前去,将装有茶点的托盘放在桌上。帝弥托利点了点头,但看起来像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杜笃无声地站在陛下身后,像此前的无数个白日一样陪伴着他。

“多久了?”帝弥托利率先打破了沉默。

“……两节了。”

杜笃知道他询问的并非是时间。纵使他鲜少对自己的主君怀有忌惮之情,每到这种时刻也会感到无所适从。

“两节了。”帝弥托利梦呓般地重复。“他还没醒来。”

即便作为假设,这也是个不恰当的说法。如果杜笃对待自己的国王更狠心一点,他会把残酷的现实一一剥开在他面前——沉睡者会醒来,昏迷者会醒来,甚至丧失意识者也会醒来,唯独死者不行。贝雷特从出生就没有心跳,但杜笃探查过他的呼吸,感受过他肢体的颤动。生命的鲜活不会说谎,尸体的冰冷同样不会。

“生者才应当清醒,陛下。”在反悔以前,杜笃已经让这句话冲口而出。

帝弥托利的手搭在石栏上,似乎要凭借花岗岩的坚固才能站住身体。杜笃看见他握住的地方出现细小的裂纹,不由得为可能存在的危险绷紧了身躯。

“您听见过人民为您欢庆的乐声吗?从今以后,千万人的爱戴和景仰都将汇集于您一身。您既有着长久的未来,何必再胶着于不堪的过去?”他的言辞沉重而又恳切。“我们人手不足,但筹备一场得体的葬礼并不是难事。您希望的话,甚至可以让他安息在王陵中——以纪念他为这个国家做出的牺牲。”

他听见帝弥托利轻声吸气。“我从不知道你能说出这样让人心寒的话来。”

他很痛苦。不需要过人的洞察力,杜笃也能对这一事实一览无余。他吞了口唾沫,缓缓道:“您恨我吗?”

自听从了贝雷特的话,掉头返回菲尔蒂亚的那一刻起,他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此刻才鼓起了勇气,或者说到了无法不问的时候。帝弥托利的身体僵住了,他知道他们同时站在悬崖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肩膀垮了下来。“等第一场雪结束。”帝弥托利说。“我喜欢雪晴的日子。”

杜笃呆立了半晌,又听见他说:“我永远也无法恨你。况且这是他的选择,而你对此表示出的尊重……令我钦佩。”

杜笃的喉头滚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心中涌动的情绪促使他单膝跪了下来。

闻声回头的帝弥托利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看见杜笃身后虚掩的门边,传令士兵面露尴尬地看着这一幕。见帝弥托利冲他点点头,他才对着两人匆匆行礼,“抱歉打扰,陛下,有位女士想要见您……”

帝弥托利皱了皱眉。自胜利以来,形形色色的访客几乎踏破了城堡的门槛,他不得不提高了获得接见资格的标准,而他从未收到过这位女士来访的消息。“我没空见陌生人。”他打断道。

年轻的士兵紧张地解释着:“那位女士说,她来自圣赛罗司教会,而且……”他的吞吞吐吐让帝弥托利更不快了。“而且什么?”

“……她说,她是贝雷特大人的亲人。”


11


传话者对说出这话的后果完全未知,所幸他的陛下在这一刻已经完全把他抛在了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厅去了。

帝弥托利不知道自己出于好奇还是愤怒多一些。据他所知,贝雷特的父母都已去世,他本人也向来形单影只。如果那人胆敢以贝雷特的名义欺骗他,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总之,这些想法在见到来人的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客人的身高与贝雷特相仿,礼貌地交握着双手立在窗边等待。尽管面容略显憔悴,素净的及地白裙却和高洁出尘的气质相称,罕见的翠色长发和眼眸更是美丽得不似凡人。

“吾名为蕾雅,陛下。”她温煦如春风般地笑起来。“初次见面,这样的说法可能有些冒昧——但,如不介意,可以领我去看看那孩子吗?”

帝弥托利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教堂侧面的圆厅被打开,高耸拱门外的天光短暂地涌入。这里是王室成员历来入葬前的停尸之所,却并非一片死寂。高窗上的彩色玻璃在魔法晶尘的装点下熠熠闪光,一部分也是地面和穹顶积下的薄雪所致。斑斓的光点投射在中央的石台周围,和地砖上法阵环路流淌的光芒互相辉映。

“他就在那里。”

蕾雅走上前去,坐在被不腐的芳馥百合簇拥的石台之上,抚摸着仿如陷入沉睡之人的脸庞。帝弥托利的眼中流露出近乎渴望的情绪,但无形中更强大的阻力迫使他停在了原地。

蕾雅在怀抱中身体的额头上留下浅浅的一吻,看向了帝弥托利。

“您大概也知道,我说的并非全是实话。他的父母原是我的挚友,当年也确实是我将他从死神手中带回。从那时起,我就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了。”

“……你们的确非常相像。”

“我想您指的应当是这稀有的发色和瞳色。或许是因他胸前的纹章石乃我所驱动的缘故——恕我仅能提供这样浅薄的猜想。”蕾雅站了起来,略微向他欠了欠身。“另一方面,我必须为擅动您家族的财产向您致歉,那本该是布雷达德王室与圣赛罗司教会世代友好的证明。”

“此后也将会是。没有您当时的决定,菲尔蒂亚不会获救,而我也不会……”

帝弥托利刹住了话头。——不会遇见我的所爱,他本想这样说。但对不曾属于过自己的事物,他何来的资格这般亵渎。

“是时间的洪流引我们来到此处。”蕾雅淡淡地笑了起来。“女神的安排如此妥当精心,我相信她定不会忍心使相爱之人分离。”

她从腰间贴身缝合的行囊里摸到一样事物,在帝弥托利面前摊开掌心——后者的眼睛出于惊愕而睁大了。

“起先,我并不确定发挥过一次作用的纹章石能否被再次使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都在进行着这样的尝试……这也是我直到现在才出现在您面前的缘故。”

“这块石头……”

“愿女神保佑已故的女皇。”

帝弥托利艰难地开口。

“您是说,您可以、把他——?”

他没有勇气说出那个词,生怕蕾雅的下一句话就将生出的渺小希望击得粉碎。他早已用尽了此生所有的怯懦。

谢天谢地,她只是点了点头。“我会全副身心祈求女神的垂爱,但还并不能许下任何诺言。即便如此您也信任着我的话,就请给我三日的时间。”

教堂里强大的不朽魔法会干扰蕾雅的仪式。应她的要求,帝弥托利在王宫中腾出了一个隐密的房间,遣了狮子王近卫的两支小队封锁了周围的走廊,事后想了又想,自己提着枪在邻近的房间常驻了下来。杜笃见此,又暗中叮嘱卫兵把这一带彻底隔离开来,否则一旦传出重回王位的国王陛下现下如看门狗般的情状,外界指不定又有怎样的流言蜚语。

时间并不会因谁的心不在焉而稍稍停止,繁重的工作依然在等着帝弥托利。三个日夜过去,他合眼的时间不超过六个钟头,这天便放任自己多打了会儿盹。旁边的房间一直都这么安静,要是能得知里面正发生着什么就好了。

他像往常一样走出门外透一口气,然而,隔壁敞开的房门让他的血液都快倒流了。

发生了什么?谁开了门?为什么无人向他汇报?他来不及理清思路,武器也顾不上拿,就赤手空拳地冲进了房间。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已经被系上了,几束光芒从半敞的窗户斜射进来。靴底对地面的踩踏被羊毛地毯吸收,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贝雷特。帝弥托利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里。

他踌躇着向床边走去,看见贝雷特的双手叠在胸前,覆盖翠色睫毛的眼睑轻闭着。帝弥托利伸出颤抖的手,在他的鼻尖探了探——没有呼吸。

蕾雅失败了,甚至都不愿见他一面就离去了。

帝弥托利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膝,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床边,喉咙里挤压出痛苦的低泣。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贝雷特的面容,唯恐这幻象也被破坏,而它正在他的泪水中融化。

杜笃是对的,平白遭受希望的折磨,不如在应说再见时告别——原来他才一直是缺乏勇气的那一个。

既然是告别,也许这一次,他能被允许使用自己喜欢的方式。

他低下头,在时隔两节之后,完成了那个未尽的吻。并不像想象中冰冷。或许是绝望之情过于盛烈,连这乞求般的触碰也能带来些微暖意,令他想放任自己在这温柔的陷阱中就此沉沦下去。帝弥托利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最后一次凝视这美丽的虚影,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半睁的绿色眼睛。

眼睛的主人看起来吃惊又迷茫,慢慢地拂开他的额发。尽管动作有些僵硬,但那只手的温暖是切切实实的。

“帝弥托利……眼罩呢?”

还有谁在死而复生后的第一件事是关心他的眼罩。是幻觉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

悲伤与喜悦的冲击让帝弥托利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他唯一想到能证实这不是幻想的方法,就是将刚才的吻深入了下去。贝雷特的嘴唇被捂得很暖和了,他没有怎么回应,却也并没有拒绝。诚然他对表达爱意的方式并不熟悉,但显然连他也能察觉到他们的命运早已密不可分地牵系在一起。

不过,帝弥托利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件无论贝雷特是否醒来,他都打定主意要做的事。

他抱着刚醒来就被人猛啃了一通,明显还没回过神来的贝雷特坐起,将镶嵌着祖母绿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银质的圆环恰好与稍显纤细的指节贴合,贝雷特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帝弥托利。

“这是什么?”

帝弥托利的表情僵住了。——杰拉尔特大人啊,您连这个也不教给他。他在心里用力摇晃着已无缘见面的准岳父,握住贝雷特的手抵在自己额前,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代表我想永远和你生活在一起。”

贝雷特的大脑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来处理这句话。

“我、我觉得你弄错了,帝弥托利。”他少见地说话打起了结。“我只是个佣兵,而且,我是……”

“我一点也不在意你是谁。”帝弥托利倾身向前,打断了他——他在急切的时候就会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恢复成人了也不例外。“我已经告诉你我的答案了,你的呢?”

看着眼前长久低头不语的贝雷特,帝弥托利的心脏再次被一点一滴地冻结起来——他太得意忘形了,摆脱诅咒才寥寥数日,就忘记了自己曾是什么样子,又曾对他做出过什么样的事来。没有唾弃和厌恶已是贝雷特最大的忍让和仁慈,他怎么可能去喜欢他,甚至答应这贸然到失礼的求爱。

一念及此,他的手终于缓缓松开来。贝雷特也略微抬起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我也有……礼物给你。”他含含糊糊地说。“是我父亲给我母亲的……如果你没弄丢我的包裹,它就归你了。”

这就是父亲说只能交给重要的人的理由吗?——被紧紧抱住的时候,贝雷特回想着那圆环的样子,早知道是如此贵重的礼物,他会更小心一点对待它的。不过是帝弥托利的话,似乎有没有它也不是特别要紧。

看起来帝弥托利一时半会儿还不太想放开他。贝雷特挪了挪搁在他宽阔肩膀上的下巴,注意到眼前照耀在洁白地毯上初霁的日光,继而是窗外澄澈如洗的天空,像是帝弥托利那双从未改变过的眼睛。

雪停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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